“恩？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鄧布利多說，“我一心只想著讓湯姆明白他自己的錯誤。”

林蓁看著鄧布利多，眼神認真：“我不確定我說的對不對，或許是我沒有完全了解情況就下了定義，但我覺得，伏地魔……湯姆那時的心理狀態可能不太好。如果我們采用溫和一些的方式，慢慢引導他，或許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巫師。”

鄧布利多看著林蓁的眼神充滿的讚賞：“我直到很多年以後，才意識到我對湯姆不該那麽戒備的。”

“我不是有意冒犯您，教授。”林蓁先打好預防針，“拿我自己的情況來說，從小，佩妮姨媽就要求我做家務，這樣好抵消他們在我身上花的錢。當我看到弗農姨父和佩妮姨媽對達力表哥的寵愛時，我有時也是很討厭他們的，甚至會有些怨恨。”

鄧布利多仍舊慈愛地看著他，沒有出聲。

“但是後來，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一次，學校的同學們因為達力表哥的威脅，一起圍追我，我在操場上跑著跑著，突然就出現在了學校屋頂上。”林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我並不知道我自己是一名巫師，我嚇壞了，我的老師和同學們也嚇壞了，他們以為我是故意跑到屋頂上的。”林蓁回憶著，“學校給佩妮姨媽打了電話，佩妮姨媽很快就趕來了——我以為她會掛掉電話之後再也不理我，讓我自生自滅，但她來了。”

鄧布利多欣慰地笑了。

“從那以後開始，雖然有時候我還會討厭他們，但是，他們至少沒有把我丟掉。”林蓁繼續說，“姨父和姨媽至少給我吃，給我穿，還給我一個屋子住，甚至還讓我上學。我很感激他們。不過，我想，孤兒院裏的生活，比我那時的肯定要差多了。”

“我很欣慰，哈利。”鄧布利多說，“你在這樣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樣的道理，我相信，將來的你會成為一個有愛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林蓁害羞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不過我想，如果我是湯姆的話，在孤兒院長大的我或許不會比湯姆好多少——當我們身上發生奇怪的事情，而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時候，我還不能體會到世界的美好，我想我或許也會成為黑魔王的。”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現在的我們只能盡力彌補過錯。”

林蓁跟著站了起來。

“我想，在我們提高自己的實力的時候，也要了解敵人的情況。”鄧布利多領著林蓁來到黑色的櫃子前。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林蓁說。

鄧布利多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總結得相當到位。”

鄧布利多用魔杖點了點他自己的太陽穴，一股乳白色的似霧非霧、似水非水的東西被他的魔杖從太陽穴裏引出來。

鄧布利多用魔杖小心地把它引進那個刻著各種符文的石盆裏，一邊為林蓁解釋著：“這是冥想盆，用來存儲記憶以及閱讀記憶。”

林蓁盯著這乳白色的記憶被鄧布利多引進冥想盆，在盆中輕輕飄蕩，像極了他最愛喝的牛奶。

“我需要做點什麽？”林蓁奇怪地問。

鄧布利多回頭露出了一個狡詰的笑容，朝林蓁眨了眨眼睛：“我們將要窺探過去。”

林蓁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

鄧布利多呵呵一笑：“伏下身，看看盆裏吧！”

林蓁疑惑地將臉湊近冥想盆，一陣天旋地轉，林蓁發現自己出現在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上。

他站在走廊上四處張望，沒一會兒，鄧布利多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林蓁註意到自己和鄧布利多看上去都有點透明。

“剛好今天我們提到了，”鄧布利多說，“我就決定帶你來看看五十年前的湯姆。”

林蓁看到走廊轉角走出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男孩兒。

他有著烏黑亮麗的頭發，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年紀小小的他看上去就擁有了英俊的輪廓，身上古舊的長袍也無妨掩蓋他耀眼的容貌。

這就是年少時的伏地魔？林蓁暗忖，那麽一年級時他看到的那個醜陋的沒鼻子靈魂到底是怎麽折騰出來的？

“湯姆。”

林蓁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朝聲音的源頭看去，看到了年輕版的鄧布利多。

林蓁看到年輕的鄧布利多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身邊有些透明的鄧布利多，再看了看年輕時的鄧布利多——看起來差距有些大。

“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湯姆說。

林蓁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個湯姆在面對鄧布利多的時候，不僅有點畏懼，還有一種隱隱的優越感。

“無論你在做什麽，湯姆，”年輕的鄧布利多完全不像現在這樣和藹，甚至還很嚴厲，“我都在看著你。”

湯姆故作優雅地笑了笑：“所有的教授都喜歡我，鄧布利多教授，除了你。為什麽呢？我明明這麽優秀，在學校也循規蹈矩的。”

“你的所作所為並不能夠蒙蔽我。”年輕的鄧布利多教授厲聲說。

林蓁想，要是現在的鄧布利多仍和他年輕時一樣，自己或許會考慮先想辦法讓他身敗名裂——這樣更方便自己的行動。

四周突然一陣扭曲，等林蓁回過神來，他們又來到了城堡的另一頭。

林蓁在鄧布利多的帶領下，看著湯姆在學生間高談闊論，收獲無數崇拜的目光；看湯姆在每位教授的課堂上展現出驚人的魔法天分，讓教授們讚賞有嘉。尤其是那時的斯萊特林院長兼魔藥學教授斯拉格霍恩簡直把湯姆當作自己的得意門生，每次見到湯姆都投以讚賞的目光。

當林蓁跟著鄧布利多回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林蓁面向鄧布利多，面上有些羞愧。

“對不起，教授。”林蓁低著頭，雙頰微微發紅，“之前我不該說你處理方式不太好。”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笑：“你說的其實沒有錯，哈利，我確實沒有處理好。”

“不，教授。”林蓁擡頭，碧綠的眼睛透出對湯姆的濃濃的厭惡，“他很優秀，天分很好，這個連我都能看出來。但是，他心術不正，已經壞到骨子裏去了。他很自傲，因為他的聰明和才能；他也很自卑，因為他的出身。他的內心裏藏著一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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